在怀里的样子,她跟在后面声嘶力竭地喊,可无人回头看她。
一夜总是被分成好多段,每一段噩梦醒来之后,她都会冷汗潺潺地发现,那根本就不是噩梦。
汪琬云与顾亭匀,那是现实啊!
入睡成了很困难的事情,可她无人可说,也不想同任何人说,便自己努力去压抑着克服着。
白日里多平静,梦里哭得就有多惨。
有时候她想,自己总能逃出去的,等到去了一个顾亭匀不知道的地方,便可以想如何活就如何活了。
可有时候她又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拼命克制的沉静之下,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勇气和朝气都葬送在了从前那些年了。
直到这一日午后,她吃了饭后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着,也不知道是吃下去的药起了作用,还是自己夜里没睡好的缘故,她听到来人的声音由远及近,自己却睁不开眼。
秋杏着急地摇醒了她:“姑娘!大人受伤了,据说伤得很重!”
兰娘猛地睁开眼,宛如被人激了凉水,她光着脚就要下床,秋杏却拦住了她:“姑娘,大人未曾回来,您莫要着急。这是大人的随从带回来的消息,说是要拿大人素日里贴身的衣裳先过去,这几日大人在外办事,不想遇着了匪徒,受了很重的伤,流了很多血……”
秋杏说着,语气都变化了。
兰娘心中恍惚,却觉得胸腔里一阵阵的疼,她慌得厉害,却扶着门框不知道去哪里。
“他,他现下在哪里?不成,我要去找他,他这人倔得很,最不喜吃药,又总是逞强,我去瞧瞧……”
她心里想,不能让匀哥受伤的时候身边还没一个人,她得去照顾他,除了自己,其他人照顾他都是让她不放心的。
可秋杏还是拉住了她:“姑娘,大人是同六王一起出去的,现下在六王府上,您这样贸然出去也进不去王府的,何况大人吩咐过,您不能出去,咱们只能等啊。”
是的,只能等,偌大的京城,她除了这一方院子,哪里都去不了。
可这让兰娘分外揪心,她想过无数种情况,甚至安慰自己顾亭匀有夫人,哪里需要自己担心呢?
可那印在骨子里的担心是如何都挡不住的,她甚至着急得把中午的饭菜都吐了出来,神色怏怏头脑昏沉地等到三更,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