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有我的地位么?”
周氏不屑地呸了一句:“下贱地方来的泥腿子,也当自己真是有本事了。你爹不点头,他就算是长了十个脑子也爬不上去。他既肯与你成亲,便是权衡了利弊,若是个真痴情的,何不自请下放到那些个小地方做个芝麻小官?非得挤破头留在京城?我告诉你,顾亭匀此人的确不错,但他与你爹一样,情情爱爱在权势地位面前,不值一提。”
汪琬云这才觉得安心了许多,又靠在母亲怀里撒娇。
而此时,顾亭匀正跪在宰相汪栗跟前。
汪大人一双眸子如狐狸一般,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地上的男人:“侍郎位置空了出来,不知道多少人到老夫跟前苦求打点,可那些人能同你相比么?琬云是老夫最疼爱的女儿,你是她的夫君,老夫自然第一个要考虑的是你啊。蕴之,你可能明白老夫的一番苦心?”
顾亭匀猛地抬头,他看着眼前老谋深算的宰相大人,又想起来自己被下药那一日,醒来身旁就躺了个宰相府的千金。
那种被拿捏在手里百般揉捏的滋味要他下意识咬紧了牙关,可面上依旧带着笑。
他谦卑地磕头,说道:“蕴之多谢岳父大人垂帘,余生必将真心爱护琬云。我那乡下来的童养媳也势必把她当成主子来伺候,五日之后是个好日子,她自会到主母跟前敬茶,顾府上下皆以琬云为重,她若是想往东,蕴之绝对不敢往西。”
汪大人凝眸看着他,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从宰相府出来之后,顾亭匀面色平淡,可才踏上马车,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车轮转动,顾亭匀浑身绷着的那股劲儿才稍微松了些。
他毫无背景实力,凭借着一篇文章获得圣上青睐,可转眼又成了汪党之人。
无人不说他是汪党之人,毕竟是乘龙快婿。
哪怕他资质当属本届新人之最,可这世上什么时候也不是全靠能力说了算,哪怕那个贪污受贿的礼部侍郎是他首当其冲深处寻找证据拿掉的,哪怕他表现优异数次被皇上在大殿之上盛赞,可若是汪宰相不松口,礼部侍郎一职位依旧轮不到他。
那些根深蒂固的权势,家族,能将他死死地摁着。
他除了这般蛰伏,卑躬屈膝,不能有任何轻举妄动。
但……这些屈辱只是一时,他仅仅只会让它们得意这么一时。
车很快到了热闹的街区,马车外头许多人来来往往地讲话,有女孩儿的声音在叫着:“山里新摘的蘑菇!新摘的蘑菇哎!便宜卖了!”
顾亭匀微微掀开车帘子,瞧见那女孩浑身破破烂烂的,一双眸子里都是期待。
不知道为何,他乍然想起来兰娘,从前的兰娘是否也如这般四处抛头露面去卖药材,卖山里采摘的蘑菇,卖野鸡野兔子?
这些年,她便是那样度过的吧,扣扣搜搜一文钱一文钱省出来,供着他走到如今。
顾亭匀心酸至极,握紧拳头,低声吩咐彰武:“去把那姑娘的蘑菇尽数买了,此外,先去一趟宝珠楼。”
日头升起来又落下去,兰娘上午挑拣了一会儿秋杏买回来的草药,煮了一回药汁,原本打算喂猫,可等她蹲下身子与那只黑漆漆的猫对视时却又莞尔一笑。
这药虽然都不是什么毒药,都是些调料身子的,带着麻醉的效果,可搭配起来若是一个不慎也可能对身体产生伤害。
兰娘伸手摸摸那猫:“好好活着吧。”
她没给猫喂药,而是自己喝下了那碗黑漆漆的药汁。
若是试药成功了,那她便早作打算,若是不成功……
兰娘擦擦唇角的药渍,想到自己在这个世上已经没了亲人,如今又被困在这一房小院子里,屋中再多的珠翠衣衫,也都让她对生死失去了太大感觉。
活着又如何?死了又怎样呢?
兰娘喝完药,便就窝在屋子里做针线,她没旁的事情可做,也不想闲着,一旦闲下来便忍不住胡思乱想。
可如今让她给顾亭匀做衣裳鞋子,她也是不想做的,他有夫人,有银钱,哪里需要她做的东西呢?
但每每她都跟昏了头似的,下意识把尺寸定成了适合他的。
到最后改了做,做了改,兰娘干脆只做些女孩儿家用的东西,帕子之类的,她绣了许多的手帕,兰草的,祥云的,合欢花的,等等,一张一张铺在桌上倒是都漂亮的很,兰娘留着无用,便都赠送了秋杏以及旁的几个丫鬟,倒是把那几个丫鬟都高兴的很。
连着四日,她都没有见着顾亭匀,也未曾听人提起来顾亭匀去哪里了,兰娘也就不问,她知道自己早已没有了问的资格。
可是不问,不代表不想。
自打与汪琬云打了个照面之后,她几乎夜夜都会梦到他们。
有时候是梦到汪琬云与顾亭匀大婚当日,明明她是不可能见到过的,可大约是幻想,她总是清晰地看着顾亭匀与汪琬云拜堂的样子。
有时候,她又梦到顾亭匀把汪琬云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