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是有人在帮她的背盖被子。
冷清深夜里,虞翎倏地睁开眼,看到男人熟悉的高大身影,愣了愣,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她慢慢撑住床榻,迷茫喊了声姐夫,黑夜之中即便看不清她的眼睛,都能想象到她睡意朦胧的样子。
谢沉珣来得很迟,迟得虞翎几乎以为他不会来,他只把手收回去,帮她盖住被子,沉声道:“若你天天这样等着人,只会越来越冷,睡吧,我待会有事要回府。”
天还是黑的,他在说她睡得不正,虞翎刚说了个我字,突然就开始捂唇咳嗽不停,她又不敢咳大了,最后只弓着腰趴在榻上,颤着后背强忍难受。
一双大手突然拍上她的背,给她顺着气。
虞翎只攥他衣襟,趴他怀里,柔弱后背轻|颤,慢慢缓过来劲又咳几声,她胸口起伏不停,轻仰头。
“姐夫是赶来陪我吗?”她松口气,“我差点以为是四皇子来吓我。”
纱幔垂在床榻边沿,将他们身影笼在其中,四周寂静得连他们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谢沉珣许久未说话,知道她这两天都在和萧庚雪见面。
虞翎抬着眸打量他,伸手去拉他劲腰处的衣服,把他拉到榻上。
他的手一直放在她的后背上,睡到榻上时什么都没说,察觉到她要去脱他靴履时才开口说一声够了。
她便没再有什么动静,没问谢沉珣怎么来的,又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只借着刚缓过来的这阵力气,靠在他怀里,她体凉,谢沉珣沉默给她扯上被子。
他身上有层淡淡的寒气,大抵还记得虞翎那天他脚掌大会踩她的话,靴子没脱,露在锦被外。
虞翎这几天倒是一直没出门,身子软和,只睡在他旁边,被他的手按住细腰,轻道:“从前我便经常偷跑去和姐姐一起休息,那时候大夫都说我身子差,让我不要乱跑,姐姐见我可怜,总拿我没有办法。”
他闭着眼睛嗯一声,似乎对此兴趣不大。
虞翎伏在他身体上,轻靠住他颈窝,毛茸茸的脑袋不停蹭着,对他今天能来高兴极了。
她手又慢慢摸索到他的眉眼,感觉温热指腹下的眉骨动了一下后,低低在他耳边笑,像只诱人的小妖精。
虞家姑娘身形曼妙,少有自己委屈自己,蹭来蹭去的不止是她脑袋,放在她腰部的手收得紧,他只缓缓开口道:“四皇子心思深,不可随意由他进闺房。”
虞翎声音软:“我知道的,只是怕姜姑娘和我吵起来,所以让他先躲着,我没和他说别的事。”
谢沉珣没说话,虞翎微支了起半边身子问:“听说姐姐和他起过冲突,是怎么回事?我问别人,别人也说不清楚,他们是有什么误会,还是因为我和姜姑娘?”
“她不喜欢姜婵和四皇子,”他开口,“仅此而已。”
虞翎愣怔片刻,轻声回道:“若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不喜欢他们,姐夫护过姐姐吗?”
“侯府不曾让她吃亏。”
虞翎手轻撑床,床单在玉手下起褶皱,她认真道:“姐夫待姐姐好,我感激不尽。”
谢沉珣睁开眼。
“可我心中却不太想姐夫让姐夫娶妻,”她声音又慢慢轻下来,“我总怕姐夫娶妻之后,会不要我和姐姐,昨晚上做梦还梦到姐夫娶了新夫人,都不让我进书房。”
谢沉珣道:“随缘。”
虞翎轻低下头问:“什么是随缘?”
“合适的便是。”
他话音落下,虞翎便不再说话,她头疼不太懂,只伏他胸膛,轻岔开话题道:“我新学了一个讨人开心的法子,姐夫要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