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皇帝和太子遇刺一事已经过去了许久, 大理寺那边终于出了消息。不是众人所猜的柳贵妃, 御林军把舒妃拿下了。
皇帝身体肉眼可见的衰败, 已经许久未临幸后宫。舒妃底下只有一个公主, 她还年轻, 不甘于此, 与四皇子母妃勾结,意图谋夺太子之位, 陷害柳贵妃与二皇子, 一箭双雕。
只可惜太子活得好好的, 二皇子也只是被禁了足。
柳贵妃先前才自请一个月禁足, 没过多久宫门又重新锁上,现在才再次下钥。但二皇子的禁足还没解,谁也看不出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庄怀菁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松了口气,虽说皇帝还没撤回旨意, 但二皇子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的罪罚,她到底不想连累他。
婚期越来越近, 还有五六天, 相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不是在安排官员坐的位置, 就是在摆放屋中的摆设, 庄丞相不能说话, 但他往原地一站,小厮和丫鬟连休息都不太敢。
庄鸿轩后知后觉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哭闹了起来, 抱着庄怀菁不愿让她嫁。
庄夫人训了他一顿,说这话以后不能说,要不然掉脑袋,他才抹着眼泪抽泣不说话。
庄怀菁哄他小半天,笑道:“我以后常回来看看,离得又不远。”
庄鸿轩依旧呜呜哭个不停,庄怀菁好笑不已。
深秋渐渐转凉,落在地上的树叶微微发黄,庄怀菁回屋时,归筑在帮她整理用得少的东西,等日后再看要不要拿去东宫。
庄怀菁在红木圆桌上看见太子先前给的玉佩,装在盒子里,她那时忘了还回去。桌上还有庄夫人上次给她带的平安符,从秋赏回来后,她怕掉了,就没带过。
她拿起庄丞相以前给她的玉盒,打量了会儿,让归筑帮她收好。庄怀菁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她没有钥匙,这盒子看着宝贵,她也不想弄坏了。
泉云掀开帘子,手里有个檀色托盘,上面放盘水晶糕。庄怀菁前天在庄夫人那里吃了块,觉得合胃口,这几天便都让丫鬟备着。
“这点心这么甜,奴婢还以为小姐不喜欢,”泉云把这盘水晶糕放在罗汉床小几上,“夫人都觉着甜不想吃,但相爷爱吃,一直摆着。”
庄怀菁撩袖轻捏一块,放进口中。她小时候吃过一块,当初只记得甜腻极了,喝了好多水,前几日闻着香,吃了一次,竟也觉得还好,合她胃口。
她道:“父亲爱吃这东西,我小时候觉得甜过头,一直理解不了,没想到过了十多年,突然就觉着好吃了。”
一块解不了馋,庄怀菁又抬手拿了块,软甜可口,她也只吃了两块便摆手让泉云拿下去,这东西好吃,但不能吃太多。
她素来克制惯了。
“小姐要是真馋了,再吃几块也不妨事的。”
归筑回头道:“您好歹是相爷的女儿,总有些随他。”
庄怀菁倒了杯茶水,轻抿几口后才道:“轩儿也是随父亲,爱吃甜的,但他年纪小,不敢让他吃太多。”
门外的丫鬟小跑进来,说有人送了贺礼,庄怀菁抬头看这丫鬟,她说道:“来的小厮在外面,说主人姓陶。”
庄怀菁手一顿,是陶临风。她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抿抿嘴,又想起父亲和他的事,她还没跟他说过自己知道。
“磨墨备纸,让他等等,我写些东西过去。”
庄怀菁扶着小几站起来,头微微晕,又坐了回去,泉云忙问:“小姐怎么了?”
光亮透过窗牖的麻纸,茶杯中余下的茶还有些热气,庄怀菁的指尖微白,方才只觉眼前黑了一下,她揉了揉额头,摆手道:“无事,起得急了些。”
“要不要让吴老大夫过来一趟,”泉云过来扶她,“还有几天就是婚期,别出了差池。”
庄怀菁无奈道:“许是前几天晚上没睡好,休息会儿就行了,不必担心。”
她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那时是身子不好,大夫也只说好好休息,不要太过劳累。
陶临风的小厮还等在外面,庄怀菁在书房中,临下笔时住了手,心觉戳穿之后,恐怕再也挽回不了,最后还是叹口气,向他致了歉。
庄丞相说过这事不用担心,太子心中有数,她也有私心,不想让那些事影响现在,可家仇二字终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翻过页的,她不想失了陶临风这个兄长。
庄怀菁召见了陶临风的小厮,他接过信后,抱拳离开。
陶临风后来只回了一句安好。
府内处处都是一片大红之色,庄丞相和庄夫人试了大婚当天要穿的衣服,依然觉着有瑕疵,又让裁缝加紧时间改了改。
他们在这事上十分用心思,相府现在已经收了许多贺礼,庄丞相说不了话,不能同客人交谈,只能让庄夫人来。
她的腿疾现在已经快好了,倒也不怕那天出意外。
但庄怀菁发觉自己愈发不对劲,她开始爱吃甜的,胸口中时常有种淡淡的恶心感,又不是很严重,只有深夜醒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