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地说:“如意交代说,青草当初被狠狠打了一顿,夫人说是要送她见官,后来不知去向。奴婢不敢托人去查官府的事情,毕竟老爷如今在官府任职,这一查必定惊动老爷。”
是啊,若是惊动了官府,她爹卢瑞斌很快就会知道此事。
可当年的事情,她爹知道吗?
年代久远,卢书月没指望靠自己再查下去,她决意直接去问她爹。
这一晚卢书月让人去她爹的书房递了信,信上言辞恳切,字字如泣如诉,卢瑞斌看过之后长叹一声,起身去了被禁足的四女儿院子里。
他一进门,就瞧见四丫头一身素白,面容凄清,眸中含泪,扑通跪在了他面前!
卢瑞斌心里微微泛着疼,立即扶住书月的胳膊:“书月,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就同爹爹说?”
卢书月亲娘早逝,与主母没什么真正感情,虽然亲爹不是很管后宅之事,但次次见面卢瑞斌倒是也是真心记挂她,因此这会儿她泪珠子不断地滚。
“爹,女儿也不想这般,被人抛弃,嘲笑,指摘。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女儿不知道还有什么颜面留在家中,女儿情愿剃了头发做姑子,抑或搬到庄子里永远不回来……可在女儿走之前,女儿想问爹一件事。”
眼前的女孩儿面容白皙,五官精致,楚楚动人,如雨打梨花一般,让人看了心生恻然。
卢瑞斌心中虽然有几分责怪卢书月,但最终还是叹气:“你只管说。”
书月在地上磕了个头,仍旧是跪着望向她爹:“女儿想问问,爹爹当年可知道我姨娘是如何死的?”
卢瑞斌一僵,面色沉了下来。
卢书月直直地看着她爹卢瑞斌,那双眼漂亮清澈,却带着无助与凄然,最终卢瑞斌伸手扶住她胳膊:“你先起来。”
可卢书月摇摇头,卢瑞斌只能又重重叹了一口气:“那时候你还很小,你姨娘去得急,我都未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等我回来之后才知道你姨娘已经走了。你母亲一向也很是喜欢你姨娘,因为她乖顺温柔,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硬是把你姨娘院子里的人全部喊过去审问了一遍,原本只是想看看是谁照顾不周才纵得你姨娘病情恶化的。可谁知道竟然审问出来一个让人心痛的事情,孙氏之所以病情恶化得这样快,是林姨娘指使了一个叫青草的丫头往她的食物和药里头下了相克的东西,才害的她落胎,病重,甚至送了命!”
提到那些往事卢瑞斌也觉心痛,他曾经也是喜欢过孙氏的。
卢书月眼泪哗然:“爹爹,那后来呢?青草那丫头去哪里了?”
卢瑞斌面色凝重:“你母亲做主将她送去见官,青草畏罪自尽,但此事是家丑不宜外扬,因此只能私下解决。林姨娘自打那次便被禁足于她院子里不可外出,几年之后……悬梁自尽了。”
卢书月瞬间瘫坐在地上,此事看似滴水不漏,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爹,林姨娘是个直白爽利的人,她怎么会害我姨娘?她为什么要害我姨娘?”
卢瑞斌摇头,吐出一口气:“我又怎么会知道?就如晏杭为何会否认在阳城的过去,种种变故并非旁人能推测得出来的。但事情发生就要解决,林姨娘当初也亲口承认了残害孙氏的事实,她嫉妒我宠爱你姨娘比宠爱她要多,便下了狠手。最后也算是给你姨娘赔了命。此事往后莫要再提了,就如晏杭一般,你把他们都当成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爹爹会给你安排一个好人家,你姨娘给你留了一笔数额不小的嫁妆,爹爹从未动过,到时你带去夫家,日子怎么也不会差。”
他看着书月,就好似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孙氏,声音也有些颤抖了。
“你姨娘嫁错了人,爹爹的四丫头可不能再错了,这辈子都要好好地过。”
卢书月鼻子一酸,卢瑞斌轻轻把她抱在怀里,也有些哽咽:“孩子乖,不哭啊。”
因着有事,卢瑞斌没在落雪院久留,而他走后卢书月擦干眼泪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
她爹的解释似乎合情合理,可越想越觉得奇怪。
至于是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见姑娘发呆,杏儿数次进来问她要不要用些饭菜,最终都只能无奈地出去了,原本想着卢书月不吃饭可以好好睡一觉也行,但没想到深夜之时来一个人。
那人解开帽子,一张圆脸露了出来,正是林姨娘所出的大姑娘卢望月。
她对着杏儿笑道:“这几日忙,没来得及看望四妹妹,不知道四妹妹这会儿可睡下了?”
卢望月一身装扮奇怪,瞧着也不似主子的装扮,反倒跟丫鬟似的,杏儿立即进去通报,卢书月瞬间精神了。
等卢望月进去之后坐在床边,捧着一杯热茶温柔地看向书月:“四妹妹,原本想白日来看你,但又怕你不想见人,想了想,还是趁着无人的时候来同你说说话。”
她们二人都是庶出,从前卢望月未嫁人的时候她们倒是也的确比较深厚。
但不知不觉间,也有些疏远了。
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