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庚雪最后深吸口气,道:“母妃养育我多年,悉心照料,我如何知道我退掉这门亲事后,侯爷会不会对旁人说起,陷我与母妃于险境。”
谢沉珣长身直立道:“等方妃娘娘平安离京之后,四皇子再答应也不迟。”
萧庚雪惊得脸色又是一变,往日里温润的眸色全是戒备,不明白他的意思。
宫妃离京要经道道审查,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去哪,要带多少侍卫等等,一通安排下来至少要一个月时间,皇贵妃被禁足到现在,更加不可能有什么出去的机会。
谢沉珣却没再多说,似乎听到屋里有些动静,紧紧皱眉,推门走进去,萧庚雪还没来得及反应,门便再次关上。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只慢慢捡起那个装血帕的木匣。
屋里的虞翎睡得不熟,她隐约听到外边有谢沉珣在和人说话的声音,朦朦胧胧,手撑着美人榻,要起身时头一阵眩晕,摔到地上。
她刚刚抽泣得久,又是哭得睡过去,醒来便有些头疼,温热指腹轻轻揉额边穴道,被赶回来的谢沉珣抱回美人榻,才慢慢缓过神,问:“你怎么在门外见别人?”
谢沉珣把她抱在怀中,手护住她腰身,另一只手又贴在她的额头上,没察觉她发烧,手才收回来,去看她纤嫩的手掌有没有擦伤,道:“有熟人路过,聊了两句话。”
虞翎眼眶还有些红,仰起头看他时柔弱纤细,屋内淡淡灯色映在她双眸里,她只低声问:“谁?”
谢沉珣手里翻着她的手腕,摇摇头道:“你不认识,摔疼了吗?”
他说不认识,便是虞翎没必要知道的人,虞翎眼眸和他目光相对,又微转开视线,说不疼。
她的长发垂到胸前,今天会哭这么久,都是因为谢沉珣,他手掌覆住她纤白小手,道:“待会带你去湖边走走,散散心。”
作者有话说:
外边发生了什么, 虞翎不知道,只慢慢靠着谢沉珣,缓过这一阵子短暂的头疼。
她安安静静, 由谢沉珣握着她的手掌检查有没有擦伤,他不是怜香惜玉的性子, 只细致入微, 处处考虑周到。
雅间窗子已经被关上了, 他不会在她熟睡时让外人进来, 也只能是他怕她着了凉去关的。
虞翎的绣花鞋摆在地上, 她双足轻踩在美人榻上,微抬起头看他, 他察觉她的视线,却没看她,也没问什么,在看她哪里摔脏了会疼,她只轻吻他光滑下巴, 吻了两下。
她肌肤白得如天上冷月, 温凉透白,谢沉珣只字未言,他修长手指还放在她指缝里, 在看她的长腿。
他低头,和她漂亮眼睛安静对视, 她依偎在他怀中,身形弱小无依, 只等待他的亲近。
她又啄吻他嘴角一下, 他慢慢吻她粉润唇瓣, 长指和她纤细白指握在一起。
谢沉珣素来是克制的, 却又极其强势,一点一点地将她手臂拢住,她微仰起头,在接受他的亲昵,一股娇媚幽香阵阵萦在身边。
从谢沉珣第一次见她起就闻到了。
未出阁的姑娘家在这种事情总处于弱势,她娇嗯了两声,低低交吻着,黏得腻在一起般,分不开,虞翎的手指紧按进谢沉珣的手背,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雪|胸上下起伏,他的手掌很大很热,虞翎肚子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叫了一声。
她饿了。
谢沉珣手慢慢往上放到她圆润细肩上,深吻缓缓中断,他的头就靠在她颈窝里,搂住她的腰肢,沉声开口道:“想吃点什么。”
虞翎在侯府受宠,体现在方方面面,无论是得到的赏赐,还是谢沉珣对她的照顾。
她没问他怎么突然就什么也不做了,缓缓呼出口气,轻声道:“姐夫要见的人见完了吗?我肚子只有点饿,随便吃点就好了。”
虞翎双颊被吻得粉红,说话时也娇娇的,谢沉珣松开些力气,再次低吻她脸颊,说:“见完了,我出去让酒楼熬碗清粥,一会儿让他们端上来。”
她轻轻颔首,算是听话应下来。
侯府里那两个小的处处都怕谢沉珣的严厉,只有她是最亲近依赖他。谢沉珣放下她,把柱子边的幔帐也解开放下,出门吩咐让人端些吃食上来。
等虞翎最后吃了点东西,这才被谢沉珣带出门去消食。
周围有画舫,栈桥湖面之上灯火通明,一条长廊从酒楼后门通到湖边小道,侍卫远远跟在身后,虞翎身上带白纱帷帽,被他握着手,莲步跟在谢沉珣身边。
树边挂有红灯笼,被风拂得摇晃,在湖水里倒映荧荧之光,轻轻荡漾的水声泠泠作响,虞翎眺望远处画舫,道:“我小时候好多东西都没见过,回京时走了一段水路,第一次坐船时晕晕乎乎的,难受极了。”
谢沉珣道:“我母亲也是,坐不惯。”
虞翎心里下意识以为他说的是谢大夫人,但莫名的直觉告诉她不是,她轻道:“我从前听姐姐说过侯府的事,姐姐说她曾经见过先夫人,还从先夫人那里得过一包饴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