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当半个妹妹,但谢沉珣这段时间一直歇在她这里,连他的那串佛珠,都放在虞翎的枕头底下。
谢四不常见兄长,但每月却要和谢二去书房一趟,被谢沉珣考核问学了什么。
如果鼻子灵闻出榻上有谢沉珣的味道,又翻出那串属于他的佛珠,即使现在没察觉什么,过几年长大懂事些了,也该意识到事情的不正常。
虞翎是不想有这种事。
……
谢沉珣经常早出晚归,府中下人都已经习惯他整天不在,虞翎从四姑娘那里转一圈,喝了一碗滋补的骨头汤,回来后就没再出去。
她以前准备先搬离烟岫阁,然后再把消息告诉谢沉珣,但他上次送她回来时,听到了陆嬷嬷的话,虞翎不想让他多想,搬回去便暂时搁置。
夜深人静,月光似碧波湖水,荡漾在青石板地上,虞翎抱腿坐于床榻,下颌轻靠,白皙手指在拨动佛珠。
她亲生父亲非圣上,但到底是谁,这件事只能死死瞒住。
虞翎那天随方大夫人进宫,在偏殿休息时,对皇贵妃说过一些话。
许是那些话起了作用,即便方府里有动静,宫里也没传来什么大消息。
方茹婚期定在六月初,她与皇贵妃之间亲如母女,自一直担心宫里情况,萧庚雪与方府亲近,以前就传过几次皇贵妃的消息,只说是无事,不用忧心。
方大夫人能进宫,是谢沉珣替皇贵妃说了句话,虞翎住在侯府,旁人理所当然是觉得她求的情。
虞翎是求过,但她也有些没想到谢沉珣会帮皇贵妃说话,朝中臣子没必要蹚这趟浑水,谢沉珣更不是临时起意之辈。
她心觉他可能是知道了什么,如她和皇贵妃间的关系,但如果他是想从这里边得哪些利益,也不得而知。
直接问他,大概率问不出来。
侯府长辈忌日要到了,他这几个月都在戒欲,撒娇他也不一定管。
即便问出来了,也没什么大用,现在的萧庚雪显然是斗不过他这种看不出心思的。
于她而言,嫁萧庚雪是个不错选择,就算他以后不能登基大典也是个王爷,但圣上不会容许他们到最后一步。
圣上想看的,是虞翎怎么解决这件事。
如今皇贵妃有难,若虞翎主动提退亲,最后大抵是要落个薄情寡义的名声。
可她不提,那便只能等着日后礼部为她和萧庚雪挑定婚期。
丽妃只是个宠妃,非一国之母,她的死对皇子婚事影响不大,只萧庚雪牵扯在其中,让查案的那帮人不得不顶着脑袋查个水落石出。
从前想要约束谢沉珣,保住四皇子妃身份是必然,但事到如今,虞翎只想不连累到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