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越推开门,走到院子里的井边去打水洗漱,小桃听见声响,看到走出来的徐越,立马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姨太太……”
井底刚打上来的水凉凉的,一汪清清亮亮的水在盆里晃着,徐越把毛巾放进去洗了洗,随口问道:“你在干吗呢。”
小桃声音低低的:“我,我前几日在村里的河塘边看到这种草,我记得好像是一味药,就想着弄一些过几日去集市上看能不能卖掉,咱们也好攒些钱。”
徐越洗完脸,走过去捡起她面前的草看了看,这种草,她好似见过,但也不熟悉,一时竟也记不起名字。
“嗯,辛苦你了。”徐越淡淡地说道。
这一句话,让小桃终于感受到一丝来自徐越的温柔,她赶紧说道:“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应该的。”
一个院子里要是总住着一个别扭的人,那该多糟心!徐越掀起厨房的帘子,对身后的小桃说道:“先放着饭后弄吧,你来帮忙烧着火,我把早饭给烧了。”
姨太太竟然主动让自己进厨房了,小桃立马站起来身拍拍手上的土:“好嘞!”
不一会,太阳渐渐露出一角,晨光熹微中,厨房里也冒出了一丝热气和饭菜的香味儿。
庄稼种下去以后,刘家村又连着下了几日的雨,徐越再出门去看时,菜园子里的黄瓜竟然已经长出了好几个小瓜妞儿,庄稼地里的玉米和高粱也都已经抽出了小小的芽儿。
看着真是喜人,但愿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吴霞特地跑去徐越家的地里看了看,对徐越说道:“这一回没错的,你看,这苗儿都发得齐,没有空的,长得准是齐刷刷的好!”
徐越笑笑:“多亏了吴霞姐你帮我拿主意呢。”
天气渐渐有了一丝凉意,太阳不再灼人,徐越的身子过了三个月,想着也无大碍,便不再一直刻意躺在床上,闲着没事的时候总想着溜达溜达。
不知道为何,陈萍已经自从开始种玉米高粱的时候就已经不再出现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徐越随着欢喜一道,去了陈萍家里。
她还是第一次去陈萍的家里,沿着河塘走了一会,看见一道竹篱笆,篱笆旁边长着一些菜和野花,一只狗正看着他们在狂吠。
徐越和欢喜吓得止住了脚步。
正巧,一个约莫五十几岁的老妪正拿着一盆水出来,她看着徐越喊道:“您找哪位?”
徐越笑吟吟说道:“婶子,我找陈萍。”
“哦。”那老妪不咸不淡地打量了她几眼,喝止了狗狗,把她们让了进去。
“你是大院里的徐越?俺们萍儿这阵子身上不好,正搁屋里睡着呢。”老妪带着一丝忧愁,徐越猜想这是陈萍的婆婆。
进了屋子里,陈萍果然正躺在床上休息,她胖了不少,肚子也高高地隆了起来,虽是躺着,眼睛却睁着,脸上呆呆的。
“陈萍,你这是怎的了?”徐越走过去关切地问道。
陈萍看她一眼,那眼圈儿居然就红了:“你过来,我跟你说。”
徐越凑过去,陈萍带着哭腔在她耳边说道:“我娘家的爹没了!他们不让我知道,怕我伤心!我怎能不伤心!”
徐越一怔,陈萍这个人有些控制不好情绪,她婆婆家的人不让她知道估摸着也是为了她好,怕她伤心过度影响身体。
陈萍的眼泪哗啦啦开始往下掉,哭得肚子也跟着一动一动,徐越赶紧摸着她的手安慰道:“快别伤心了,他们是为着你好,人有生老病死,你要看开,再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再有俩月就生了,到时候又是一个新的生命啊。”
徐越不怎么会劝人,只得胡乱说了几句,又怕说错话,干脆也不再言语了,只轻轻拍着她的背。
陈萍咬着唇说道:“我从小没娘,我爹就只有我一个,向来都是极为疼我的,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他就去了,我只要想起来,心里就忍不住地难过……”
徐越陪着她静默地坐着,她也想起了自己远在扶苏的爹娘和妹妹们,不知道爹爹的身子是不是好了之后就没有复发了?家里的店也不知道开得如何了?娘和爹其实都是老实人,不怎么会周旋,但愿不会被人为难。
从陈萍家里离开,徐越心里琢磨着一件事情。
“欢喜,你说从咱这儿托人带信到扶苏,会不会丢?”
欢喜随口答道:“这可说不准,大致是不会丢的罢。”
管它会不会丢,自己寄出去才有希望。徐越赶紧打点了,叫上欢喜,准备一起去集市一趟。
欢喜立马应道:“哎,好久没去了,还真想去逛逛!”
小桃也拿着一麻袋的东西说道:“姨太太,我能一起去吗?”
欢喜走过去提提她的麻袋,问道:“小桃,你这提的是啥?”
小桃有些不好意思:“我采了些蓖麻根,看看能不能卖钱。”
徐越这才想起来,原来拿东西是叫蓖麻,这倒确实是一味药,只是不知真的有人收吗?如果价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