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容的房里,她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刚刚醒过来。府里的大夫对着孟氏叹气:“大少奶奶这是心病啊,心病还需心药医。”
孟氏见王远容两行泪滚了下来,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我可怜的容儿!你莫急,京城里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就等启渊来了娘便与他说起,到时便带着你一道去了京城,其他的人就把她留在这!”
王远容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母亲,当真如此?”
孟氏握紧她的手:“你放心,往后就都是你的好日子!”
林启渊一脚踏进房门,朝着孟氏行了行礼:“母亲。”又对着王远容说道:“表妹如何了?”
孟氏怪道:“远容已经是你的正妻,不只是表妹,你这阵子做的实在过分,因着京城传了旨意来,我也没有心力去管你。只是如今,京城里怕是要大变,我已打点好了,明日就要动身,远容作为正妻是必定要跟着我们的。京城一行,祸大于福,也是为着你和徐越着想,就把徐越留在府里,你觉得如何?”
林启渊听到她这样一说,心里也料到了京城中是发生了何事,只怕比孟氏预料得还要糟糕。他这一去,说不定就有牢狱之灾,思及此事,林启渊默默答了好。
孟氏没有料到,林启渊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把徐越留在府里,带着王远容去京城,待林启渊走后,跟着王远容便合计起来。
徐越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林启渊回来,直到晚间,才有小丫头来回,大少爷出门去了。
徐越的一颗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丫环端过来的晚饭,是几碟小菜和一碗红豆粥,已经是很清淡的吃食了,徐越看着却只觉得犯恶心,吃了两口便准备睡觉。
翻来覆去了好久,外面人声渐寂,有丫环轻轻走到外间吹灭了一盏灯,徐越看着床上碧水的帐子上映出的影子,渐渐迷糊起来。
林如辙的书房里,两兄弟相对而坐,林如辙忽然蹭地站了起来:“大哥,你不要去京城!我代你去,就说你旧疾未好,你带着嫂子找一处乡下的地儿躲一躲!”
林启渊捻了捻手中的玉坠:“此事已经躲了许多年了,怕是已然躲不掉了,这是我的命,此去便是要一并解决了,让他不再对我生疑。”
林如辙狠狠捶一下身下的蒲团,道:“他如何能不生疑?!除非你战死沙场!你跟他流着一样的血,他想的就是如何除掉你!不,你不能去京城!”
林启渊有些苍凉地笑了:“如今,他说的话已经等同圣旨,林家虽说败落了不少,上上下下也好几十口,我若不去,他势必会让林家满门抄斩,我欠了杨家的,不能再欠林家的。”
林如辙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可,可他要你带着老太太和远容表妹,表明了是要拿她们当人质的啊!要不,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到了京城我设法去求长平!”
林启渊看看他:“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你须得留在府中,帮我照料完一切再去京城。”
林如辙急得连忙追问:“府里?府里如何照料?还有何事比得上你重要?”
“你帮我把徐越送到刘家庄,拜托他们照顾她。”
林如辙有些疑惑:“大哥,我也知道你挺喜欢她的,可是也没必要如此吧。”
林启渊淡淡说道:“我是有事要她做,让她照顾好刘家庄的柳老太太,我想来想去,也只有她还算合适。”
第二天一大早,林启渊便跟孟氏以及王远容带着几个丫环小厮启程了,临走之前一句话也未曾跟徐越说起,想到前几日他的温存,徐越有些疑惑,这些都是假象么?
转眼,林如辙把林启渊的要求转告给徐越,徐越问:“刘家庄是什么地方?柳老太太是何人?”
林如辙挠挠头:“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刘家庄好像是有咱们林府从前的一个亲戚。”
徐越带着两个丫环,去城西跟自己父母告别,隐晦说了下自己的去向,便乘了一辆小马车去了刘家庄。
徐越刚走,林如辙就命人把林府封了起来,紧接着便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这边徐越带着的两个丫环,一个叫欢喜,一个叫小桃,都是林如辙从林府挑的两个还算麻利的,徐越看着她们表面上安安静静的模样,却知道那个小桃绝不是个好惹的,就凭她那双眼睛,看一眼都是满满的心计。
一路颠簸,车窗外山色连绵,落日余晖,徐越忍不住干呕起来,小桃连忙递过来水壶:“姨太太,您怎么了?”
徐越接过水壶喝了两口,摆摆手:“我没事。”
小桃眼睛一转,问道:“您该不会是有了吧?”
欢喜在旁边高兴地附和道:“真是好事儿!只是可惜,咱们怎么告诉老太太和大少爷呢?能写信么?”
徐越擦擦嘴,说道:“先别声张,我还不知是不是真的有了,等到了刘家庄再说。”
小桃看着徐越的模样,心下开始打鼓。
快到天黑的时候,终于到了刘家庄,马车停在了一座破旧的院子门前,那院子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