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你怎么可以打人!”
彭如月无所属地道:“我便是打人了又如何?谁让她对我不敬!”
汪琬云气得不行:“走走走,我得好好同你算个账!你简直气死我了!”
彭如月却怒目道:“汪琬云,你脑子是不是抽了!她是谁?我为何就打不得?!难不成她是你夫君的小妾?可怎的不见她对你恭恭敬敬的?怎么现在什么贱人都有了!这等子贱婢敢踩到咱们头上了么?!”
兰娘强忍着才没有打回去,她是乡下长大的,不是那等柔弱之人,可她却比谁都清楚,这人她打不得。
这一巴掌,她只能活生生地受着。
秋杏也吓坏了,虽然她自己也挨打了,可兰娘挨打了比她挨打了还要严重。
这一中午秋杏给兰娘用熟鸡蛋滚了好几次脸,可那脸上还是有些红肿。
但最让人担心的还是兰娘的状态,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呆呆的。
她在想,这便是做人妾氏的下场吧。
若是她做了妾氏,往后挨打的次数还不知道有多少,莫名其妙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巴掌,会不会一个接一个?
这一日顾亭匀回来时汪琬云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她涕泪交加地说了彭如月之事,只差跪下认错。
“夫君,彭家四姑娘实在是个难管的性子!我虽然是她表姐,可她丝毫不肯听劝,我也不好与她动粗,她竟然打了兰姑娘!我,我……我也打自己一巴掌还了兰姑娘吧!”
她说着往自己脸上软软地打了一下,那巴掌的力道自然不及彭如月打出来的十分之一。
顾亭匀站在那里,高大的身材无一丝动静,他安静地看着汪琬云,看着她泪盈盈的眼,看着她似真似假的委屈与难过。
他想,或许她是真的难过,毕竟他真的不喜欢她。
而下一刻,汪琬云走了上来,拉着他的袖子,可怜巴巴地祈求道:“夫君,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去给兰妹妹负荆请罪可好?”
她几乎是要靠在顾亭匀身上,像是要投怀送抱一样,嗓音颤颤的,又似在撒娇。
寻常男子,谁看了这样的人也会受不住。
而在汪琬云看来,顾亭匀似乎也是心软了。
他淡声说道:“你没有错。”
汪琬云大喜,抬眸看着他:“夫君当真不怪我?”
顾亭匀只道:“小事而已,我还要去书房,彰武会给你送今日的红豆糕,你趁热吃。”
汪琬云面上一抹红云,乖巧点头:“多谢夫君。”
她心中喜欢得不行,暗道自己今日真是聪慧过人。
而顾亭匀很快大步离开,他进到前院在兰娘的房门口停住,却想起了自己方才的话。
是啊,你没有错。
你们整个宰相府都没有错。
你们仗着权势横行,可迟早,你们也会付出代价。
他推开了眼前的门,而兰娘坐在桌旁的椅子上,也抬头看他。
门开的一瞬间,风吹进来,空气中一缕淡香四溢,那是属于汪琬云的香气。
兰娘凄惨一笑,垂下了眸子。
不知道为何,被打耳光她都没有哭,那一刻她眼睛酸的厉害。
屋子里安静极了,顾亭匀走过去,俯身去看她的脸。
兰娘的手挡住了,只淡淡说道:“没什么的。”
顾亭匀的手便顿住了,他下朝之后去衙门,而后是听闻了家里的事情,便立即回来了,披风都没有解掉,身上似乎还有外头的寒风气息,等下还要再回去办公。
兰娘冲她一笑,脸颊上微微的红肿,她声音平淡的很:“你能让我走么?”
顾亭匀嗓子发硬,还是道:“不能。”
兰娘收回目光:“那你出去吧,我要睡一会。”
她起身去了床上,脱掉鞋躺下去,转过身对着里面的墙。
顾亭匀站了一会,出去吩咐秋杏多给她用冷毛巾敷一下,再涂点药,秋杏自然一一应下。
可等秋杏进去的时候就发现,床上的枕巾又湿透了。
秋杏慌得不行,但没等她安慰,兰娘便又笑了起来:“秋杏,我并非生来下贱,要抢旁人的夫婿,是旁人先抢走了我的……不,是我的夫婿,选择了旁人。”
秋杏也忍不住红了眼圈,握住她手安慰:“姑娘,秋杏都明白,您是个苦命人,可就算是再苦,咱们也得坚持下去,不死终有出头之日啊。”
兰娘惨然一笑,是啊,伤口总有结痂的时候,可她心里汩汩流血的地方什么时候才能好?
顾亭匀没多少时间,很快便又去了衙门,路上他坐在马车里,低头看自己的手。
方才他要去碰兰娘的脸,被她阻拦住了。
而她脸上的伤非常明显。
她虽然是童养媳,可在顾家从未有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更别提往她脸上打,一想到这他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顾亭匀闭了闭眼,掀开马车的帘子把彰武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