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踢了,只咬着被角哭,身上都是酸软的。
夜深露重,一切安静下来之后,只剩外头墙根处的蛐蛐在唱歌。
顾亭匀穿好衣衫,背对着床上的人,声音很轻:“刀子扎得太深,他的腿是保不住了,但我会让人保住他的命,等伤好之后让人送他回老家。”
等他走到门口了,兰娘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陈小九。
一时之间她放心了些,又觉得凄楚,可浑身酸软,一床散乱,她脸上泪痕还未干,肩膀也在隐隐作痛。
绝望忽然就如潮水一般漫上心头。
陈小九可以回家,却已经无法再是个健全之人了,而她呢?难道她真的要在这里给顾亭匀做妾吗?
或者,她不再与顾亭匀去谈,等到陈小九离开京城之后,她悄悄地逃走吧。
往后余生,她虽不愿嫁给陈小九,但会尽力挣银子托人带给陈家,那也算是她亏欠他们的。
兰娘闭着眼胡思乱想,忽然就睁开眼想到了一件事。
曾经她去药房卖药材之时听说过的一个事。
没等兰娘细想,秋杏让人端了水进来服侍她,兰娘尴尬的很,可也不能不洗,只能让秋杏他们退下去自己来洗。
此时顾亭匀已经到了隔壁的书房,他让人弄了澡盆进来,整个人沉浸在热水里闭上眼。
方才的欢愉不算尽兴,他不敢用力,可也有些克制不住体内的贪念,就这般反复着终究还是到了灵魂的顶端处。
兰娘这般抵触他,还都让他这样喜欢,他甚至都不敢想,若是她温顺一点,像旁人家的妾氏外室那般柔顺可人,该是多么销魂。
顾亭匀氤氲在热气中,逐渐的也疲惫了,白日里在宫中被人蓄意扣押,而后想法子脱身出来又赶到郊外,再到回来家中与兰娘纠缠,他这会儿似要睡着了一般。
可忽然之间,男人睁开了眼,深邃的眸子眯了起来。
他在那一瞬间想到了宰相府书房里的那幅画。
那副谁都看不懂的画。
作者有话要说:
不收藏吗?撒泼打滚呜呜
旭日初升,大街小巷都逐渐热闹起来,而文武百官早已在宫外等了许久之后而后鱼贯入宫,顾亭匀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妇人家一个个起得也不晚,主母须得掌管一个家,而妾氏奴仆需要更早起来服侍主母。
但在顾家自然没有这些事情,汪琬云晨起懒懒地用了早饭,继而便把那纸船在手里把玩。
话本子里都说男女私会用纸船讲话,说来倒是浪漫,可这只纸船却似乎有些怪异。
毕竟他们二人自从成婚以来都未曾真的同房过,何况现在前院里还住了那个村妇,她越想越心中越是不舒坦。
昨日的那些死士都送了命,探子回来只说陈小九被扎伤了腿,但那村妇没什么伤,被顾亭匀接回去了。
这口气真是越想越难以下咽!
汪琬云坐在那儿无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指甲,她涂了娇艳的红色蔻丹,可谁又会来欣赏呢?
若是没了前院那个贱人,顾亭匀再怎么也只会到她这里来的。
而她汪家,从来都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宁儿在旁边小心翼翼地伺候,半晌见汪琬云忽然抬头看向她:“宁儿,你去让人送信,就说我想念表妹了,请表妹来我府上玩儿。”
汪家位高权重,乃是因着许多因素,不只是汪琬云的祖父立下的汗马功劳,也是因为她的一位姑奶奶是先帝最爱的一位贵妃,后来她的小姑姑是当今圣上的宠妃,她娘是大长公主的嫡女,而大长公主的另一个外孙女彭如月则是她的表妹。
这位自小最得大长公主疼爱的外孙女彭如月,性子比她还要骄纵,但汪琬云自认为比她聪明多了。
彭如月与当今天子幼时有过交集,也算是青梅竹马,原本是要进宫的,可就是因着性子骄纵过份,失去了进宫的机会,因此看谁都不顺眼,动辄打打杀杀的。
她们二人臭味相投,时常聚在一起捉弄旁人,算是京城有名的两位骄纵大小姐。
在彭如月眼中,那个村姑必定算不得什么。
她汪琬云顾忌着顾亭匀的看法,彭如月可不会顾忌,汪琬云勾唇一笑,让宁儿又拿来了红辣椒,在眼底轻轻擦了一圈。
那边彭如月本身就没人喜欢与她一道玩,多数是她逼着旁人与她一起玩,此时收到汪琬云递来的信,立即便坐着自己的马车到了顾家。
她一路咋咋呼呼到了后院主房内,瞧见汪琬云一副低垂着眉眼眼眶发红的样子,诧异极了。
“你不是嫁了个俊美的探花郎么?怎的成了这样憋屈样子?”
汪琬云尴尬一笑,擦擦眼:“快别提了,你倒是还有心来看我。我那夫君在老家有个相好,我松口要他接来做妾氏,他倒是接来了,可却并未给她名分,日日腻在前院不肯来我这里。她不是妾氏,也不曾到我跟前见过礼……”
彭如月惊了,继而猛地一拍桌子,柳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