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柳贵妃不知道,那刑部尚书总该清楚自己的立场,他为什么会愿意把嫡女嫁给二皇子?
难不成他们是想用这件事在二皇子埋人?可太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旁的姑娘有心上人,二皇子又妨碍不到他。
庄怀菁看了眼归筑,微微皱了眉,轻轻把手中的衣服放下,又让旁边的宫女把东西收在一旁,随后开口道:“我有些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你们先下去。”
宫女行礼应是,庄怀菁在东宫这段时日经常这样,若是无事可做的时候,能睡小半天。她有自己贴身的丫鬟,太子讨厌与太子妃接触过多的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宫女也不敢太过亲近。
淡淡的亮光透过窗牖麻纸照进来,下午的太阳不是很大,但风也停了,庄怀菁皱眉问归筑道:“你怎么知道以前有赐婚的事?难不成外头也有人议论?”
这种事隐蔽,不可能传得满天都是。
归筑跪在地上道:“奴婢今日出去,遇见了二皇子。”
庄怀菁怔愣,搭在细肩上的长发微微一动,瞬间想了个明白,问道:“这件事是他同你说的?还说了什么?”
二皇子虽说有些执拗,但他也不是坏心的人,她已经成婚,是他皇嫂,他怎么还想见她?
“二皇子没说什么,”归筑迟疑道,“但他想邀小姐见上一面,他说相爷的毒,或许不是魏公公动的手。”
庄怀菁微惊,她站了起来,手按住罗汉床的小几,淡粉的指尖变得粉白。
大理寺在魏公公屋子里庄丞相中的毒,不是他还会是谁?
庄怀菁稍稍冷静下来,只道:“我们身份有别,若是私下相见,恐惹争议。”
归筑也知道是这个理,回道:“奴婢也是这样同他说的,但他告诉奴婢,这件事同太子殿下有关,您若不去也罢,需得提防。”
庄怀菁更加震惊,太子因庄丞相中毒的事惹过麻烦,这事能和他有什么关系?
二皇子出来没多久,身形明显消瘦,人也沉稳了些。他没再继续和归筑说,似乎觉得这件事只有庄怀菁能知道,归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咬牙道:“太子殿下不许奴婢们太近您,事事亲劳,又不许你出门,奴婢怕其中有隐情,他或许是要害小姐!”
不可能,庄怀菁心中反驳,她手攥紧,慢慢坐回罗汉床上。太子如果要害她,机会多得是,没理由把她囚在东宫。
她不过是因为腹中有孩子,不便外出。
庄怀菁脑子倏地一通,好似想明白了什么——她不愿意外出,是因为孩子,还是太子说的那些话?
屋内安安静静,除了她们的呼吸声外,没有任何声音,归筑也不敢再开口,庄怀菁抿了抿唇,呼出口气,问她一句:“他约我何时相见?”
太子事事皆帮她,丫鬟连搭把手的机会都没有,她浸在这份新婚的喜悦羞赧中,也没怎么注意旁的事。
无缘无故,二皇子不会说出那种话,父亲中的毒,太子做的事,她都想问个明白。
比起太子,归筑更信任二皇子,至少他从不做对庄怀菁有害的事。
她小声回道:“后天末时迎宾楼,他会在那里等您,大小姐若去不了,不如找万管家派人去看看。”
庄怀菁却只是点头道:“我会赴约。”
……
夜色逐渐深沉下来,太子尚未回宫,又被事情绊住了。庄怀菁吃完饭,借口自己上次落了只耳环在书房,披件厚实的白绒斗篷衣,小脸白皙,要去书房挑本书来看。
太监提着宫灯在前边走,灯光驱散淡淡的黑暗,走廊的地板干净,凉风吹拂树枝间残余的落叶,发出飒飒响声。
太子爱书,寝殿内就有间小书房,另一间大书房是用来处理政事的,但他也不忌讳她去,上次她去的时候,太子还让她坐在案桌上,环住她的腰,弄乱了她的上衣。
书房的侍卫脸色肃穆,严阵以待,见是她来了,抱拳朝她行礼道:“恭请太子妃金安。”
风轻轻吹动庄怀菁发上的步摇,她轻轻颔首,温声道:“我有东西落在里面,想趁殿下回来之前找到。”
书房的这些侍卫都是耳聪目明之辈,从前庄怀菁断续而柔|媚的低|吟他们还是能听到一些,知道太子殿下颇为宠爱她,相视一眼之后退开回道:“殿下吩咐外人不许入内,但娘娘一人还是行的。”
庄怀菁点头,让后边下人在外等候,接过太监手中的宫灯。侍卫领她进去后,将四周的灯都点上,漆黑的书房慢慢变得亮堂起来,侍卫退了出去。
她把宫灯放在一边,走上前,看太子的藏书。
庄怀菁有一次去大理寺,在太子屋中瞥见过不少大臣的案卷,是跟梁王有些关联的,有旧有新,她不知道太子要那些有什么用。
庄丞相和梁王间的确有牵扯,庄月的身份现在还藏得死死的。
她想不明白太子和庄丞相中毒一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张御医说庄丞相要是再多吃一口,谁也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