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怀菁缓缓睁开眼,双眼含水般,眼眶有丝淡淡的红,似乎刚睡着没多久,她轻轻打了个哈欠,问道:“你这是去哪置办衣服了?”
归筑叹气道:“奴婢什么都没买,这些日子走了霉运,做事都不顺畅。小姐要去琴铺问事情,奴婢便先赶回来了。”
“琴铺那边已经派人过来,不用再去。”庄怀菁揉了揉额头,“我也累了,先回相府吧。”
归筑有些歉疚,倒没想自己会耽误这么久。
……
太子在回东宫的马车上,他单手搭在马车上的案桌,撑着头。修长的手指放在嘴唇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鼻尖的女子香气似乎还在,清香诱人。她自小在他身边长大,转眼之间,处处都已经不一样。
性子变了些,身子也变了。
马车轱辘轴慢慢转动,转进一个无人小巷时,马夫朝他说:“陶先生说今晚有事见您。”
程启玉的手搭在膝盖上,淡淡道:“孤累了,今晚不见人,让他明日午时来东宫。”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静静,来大姨妈了
相府内开始张灯结彩, 挂满红绸缎布, 风吹拂时轻轻飘起, 十分喜庆。
万管家在指挥小厮把灯笼挂得整齐, 时上时下, 要求得严。
他一直跟着庄丞相, 孤家寡人一个。以前有个十岁的儿子,和夫人回娘家时被山匪杀了, 自此再也没娶妻。
庄怀菁是他看大的, 见她已经要成婚, 很是欣慰, 四处都盯着,生怕出意外。
庄怀菁站在回廊,后面跟着归筑和别的几个丫鬟,她看他挽袖子想要自己上去, 笑道:“万叔,你喝口茶歇会儿, 这些活交给他们做就行。”
“大小姐回来了?”万管家转过头, 放下袖子走过去,“夫人去了宁国公夫人那里, 相爷闲来无事, 也跟着去了。”
庄夫人带着庄鸿轩出去宁国公府, 庄丞相怕她膝盖疼,跟着也去了。
庄怀菁心想庄丞相既然都去了,那他们晚上肯定会回来, 应当无事。
她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阳光照在人身上,有些暖洋洋,天色微亮,庄怀菁回了自己院子。她的院子里也是大片红,绸缎布喜庆干净,绕着横柱,花匠在给花浇水。
“大小姐,”泉云见她回来,从走廊走下来行礼,“方才月姑娘和苑姑娘过来送礼,一个成色极好的玉镯和一对圆润的珍珠耳坠,才走没多久。”
泉云是她院中的丫鬟,因为要安抚那时的庄夫人,所以才去了庄夫人的院子。
庄怀菁纤手交握,颔首道:“母亲前几日给的湘花膏我用不完,你差人拿两盒送过去,就当谢礼。”
湘花膏是用于涂抹的,每日涂一次,能令肤色白皙,遮伤养身,千金难求的贵重之物。庄怀菁一向不缺这种东西,她肤质好,用得也少。
泉云行礼应了声是。
“我今天出去,有些累了,想先睡一觉,”庄怀菁回到屋子里,纤手轻轻解开斗篷衣,“等吃饭的时候再叫我。”
归筑上前拿过她的衣服,挂在黄花梨木衣架子上。
她眼眶依旧微微发红,薄唇莹润,脸色绯红,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间,腰身纤细。
底下丫鬟真以为她是出去累着了,替她脱了罗袜和外衣,抬手放下金钩上挂起的幔帐,遮住微亮阳光,小声退了出去。
隔扇门关起来,发出声响,两个丫鬟守在外间,等她醒来之后唤人伺候。
庄怀菁确实是有点累了,但她睡不着。帐顶垂福结流苏,寓意保安康,她的手缓缓抬起来,等放到胸前的柔|软后,才发觉自己心脏依旧跳得很快。
她亲眼看着太子做那种事,羞|耻而又刺|激,深深刻在她脑海里,这辈子或许都忘不掉。
若是晚上便也罢了,谁也看不见谁,可这大天亮的,他怎么还让她低头往下看?
庄怀菁慢慢闭上眼睛,不想回想起那个画面,但她实在是忘不了。
她深吸口气,心热得发慌,现在都还记得他喉结的上下滑动,耳边仿佛还能听见他的轻咽声。
她全身都要酥了。
庄怀菁微微侧过身子,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襟,胸口发烫,像烧着了一样,脑子晕得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
太子样貌出众,清隽俊朗,京中少有男子比得上他的沉稳,这谁都得承认,以至于庄怀菁现在想起他方才那副模样,都觉得那不像是她印象中的太子。
无论是闭上眼还是睁开眼,太子都好像在她身边,吐着温热的气息,凑近耳边告诉她,她日后会是一个好母亲,能亲自喂养他们的孩子。
庄怀菁的身子慢慢蜷成一团,躲进被子里,淡蓝的衾被下有细小的起伏,她的手依旧紧紧攥着衣襟,指尖微粉,脸热得冒薄汗。
她开始想别的东西,太子怎么会知道她院子里的情况,难道还会有人专门禀报给他?归筑屋子里出了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