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怀菁出门时归筑给她多加了两件,现在倒没觉着冷,太子受伤失血,身体发冷又发热说得过去,但对他来说,却是不太好受的。
如果太子出了事而自己却活得好好的,以皇帝那般宠太子来看,相府怕是得因她遭殃。
庄怀菁呼出一口浊气,手放在腰间的系带上,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只能慢慢脱下两件外搭的,披在太子身上。
她的手要系回系带时,太子突然醒了过来,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似乎在问她在做什么。
庄怀菁吓了一跳,她低头看他,想要低声与他解释清楚,但她看不见他,便不小心蹭及他的面庞。
庄怀菁心跳得更快,她和太子以前,有过无数次这样的意外,就好像回到了那些夜里。
程启玉慢慢抬起头,看着她,他的呼吸好烫。她的眼睛蓦地睁大,手推着他,他闷哼一声后,又连忙收了回来。他神智好像有些不清醒,庄怀菁不想闹出动静,只是小声让他不要乱来。
有的话是不会有用,特别是在两个人都有些想法的时候。
这是寂静的山洞里,任何细小的声音都可以被放大。庄怀菁以为没人会找到这,但她还是听见了别人的说话声。
有人因为下雨发现了这个地方,想进来避一避雨,另一人说避什么避,要赶紧回去和主子禀报,皇宫侍卫要搜山。
他们匆匆扫了一眼刚才庄怀菁他们待的地方,没看见人,也没发觉异常,径直走了出去,连刚才庄怀菁撒药的地方都没看见。
庄怀菁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
庄怀菁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光亮透了进来,太子曲腿坐在地上,他背后搭件衣衫,怀里有一人。
地上铺着他的血衫,庄怀菁身子搭着衣物,脚上有一只绣花鞋,另一只昨日掉了下来,到衣衫脚旁边。
程启玉开口道:“此事便当做没发生过。”
庄怀菁小脸俏丽,靠着他,她轻轻应了一声,嗓子有些干渴,她昨夜没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另一只手受了刀伤,背上也一样,昨夜给他上药时疼得厉害,现在身体恢复了意识,却又像没有一点感觉样,就像那伤并不严重。
“孤昨日不太清醒……”程启玉说,“你若觉难受,便说吧。”
“没有。”她闭上眼睛,“多谢殿下关心。”
庄怀菁累了半晚,不太想说话,只问道:“殿下觉得皇上的人什么时候回到。”
他顿了顿,实话说:“不知。”
她的一缕长发落到程启玉的手里,还有些昨夜的汗湿,庄怀菁忍得厉害,闷出了许多汗。
太子大概记起自己昨日救了他的事,所以才有了些歉疚。庄怀菁呼出一口气,太子的性子确实是这样,从前若不是求过他好几次,他待她或许没那么冷漠,他不喜心机过重的人。
庄怀菁只是有些怕,可怕的不是他的话,而是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庄丞相平安无事, 庄家现在安分守己, 太子发热成那样, 意识定是没怎么清醒, 她也没那个心思, 到最后会半推半就成了此事, 连她自己也觉得难堪。
庄怀菁闭了眼,没有别的理由, 只是她的身体想他。她以前就知道太子是男人, 对她虽多有微词, 但他的身体不会骗人。
但她没多想自己是个女人, 以为那种酥而麻的滋味,自己并不怎么喜欢。
清晨的风依旧有些凉飕飕,昨天晚上便凉得让人发抖。庄怀菁和他的衣物都解了下来,披在两人身上, 庄怀菁靠着他,只露出张润红的小脸。
庄怀菁手撑在他胸膛前, 柔软的身子坐在地上, 单手攥住衣襟,她垂眸开口道:“昨夜下了雨, 所以他们找不来, 现在应当也快到了。”
程启玉低着头, 修长的手搭在膝盖上,手臂上还有刀伤。
他撕了衣衫一角,给手臂倒上金疮药, 包扎起来,又往后背的伤口倒了些。
庄怀菁犹豫片刻,没出声帮忙,转过了头。
程启玉抬手穿上中衣,也不怕疼样,他只道:“是孤疏忽,孤查到这几日会有人埋伏,后来发现人都撤了,便以为他们放弃了。”
庄怀菁心下一顿,太子的人远比她想象得厉害,竟连二皇子的动静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也难怪会带些药。
她点了点头,侧着身子微微避他,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回道:“或许是另外一波人。”
程启玉站了起来,弯腰捡起一旁的肚兜,庄怀菁身体一僵,耳畔红了许多,只转过头不说话。
程启玉沉声问她:“会穿吗?”
庄怀菁赶紧点了头,他却皱了眉道:“浪费时间。”
山洞外滴着雨水,枯草打落在地,她明白太子在想什么,庄怀菁次次都是让人伺候,等她自己摸索着穿完,恐怕确实得过一段时间。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昨夜那么冷,即使她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