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月笑道:“陈将军既然冒着杀头的危险求她,自然是很喜欢的。皇兄不必为这些事情觉得愧疚,蜜蜜如今与从前的事情都离得很远了,那些人过得好与不好,其实蜜蜜都不太介意了。”
她现在也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了。
这样说着,萧豫西总算心情好了些,又问她:“可有什么想吃的?若是宫里没有,我便让人去宫外买。”
书月想起来上次自己说起来想吃一种石头糖,她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京城是没有的,萧豫西便派了人去了阳城去买。
这其中的人力物力,不知得耗费多少,若是这些银钱花费在百姓身上,岂不是更好?她想想都觉得后悔。
因此就算她有什么真的想吃的,也绝对不会真的说出来。
“宫中吃食花样那么多,都是外头吃不到的,蜜蜜都吃不过来了,没有什么很想吃的。”
萧豫西对吃食不是特别在意,何况宫中御膳房确实是什么都有,且都是些精致昂贵的食材,这方面自然不会叫书月受委屈。
因为皇帝事物繁忙,书月没有多留,便带着杏儿一道去逛御花园去了。
眼见着都三月份了,御花园里落英缤纷,各色杏花桃花樱花开了满世界,粉白一片漂亮的很。
书月在秋千上坐了一会儿,仍旧是觉得索然无味,便有宫女提了食盒来放到石桌上,伺候书月用点心。
可书月这几日胃口不是很好,她觉得在宫里待久了,便又会觉得日子苦闷,兴许人就是这样,总觉得别处的日子更好。
她吃不下那些点心,私下便与杏儿说:“我想起来以前咱们在阳城的时候会挖一种叫野葱的东西,野地里是最多的,北地不长这些东西,那东西用辣椒茴香等物腌上几日,吃起来当真是香辣可口,下饭的很。”
说起来野菜是与自家田地里特意种的菜不同。
杏儿知道书月不愿意让皇上大动干戈命人去找,便道:“那奴婢便私下偷偷地让人去问,就说是奴婢想吃,若是有去阳城的商队,便帮咱们带一些来好不好?”
书月立即点头:“若是能找到,便是再好不过了。”
这宫中如今书月便是最受看重的主子,宫女太监也都知道杏儿是她最贴身的侍女,那是她还未当公主之前就带在身边从小一起长大的。
因此杏儿去托那些侍卫帮自己打探近期是否有去阳城的商队时,侍卫一口应了下来。
而后第二日便来告诉杏儿,明日便有去阳城的商队,他已经把银两以及要摘的野葱长什么样子都告诉了对方。
杏儿高兴得很,回宫便把这事儿告诉了书月,书月也忽然间就生出了一种期待。
好似在日复一日当公主的生活里,又多了一件曾经觉得平平无奇,如今却觉得也挺有意思的事情。
阳城到京城来回至少一个半月,书月算了算,也只能安心等待。
这一日晏杭正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之时,他母亲便来了他房中,瞧见他要出门,心疼地问:“你身子都还未好全,前几日甚至咳血,怎么现下又要出去?这是去哪里?”
晏杭只道:“有点事要办,娘,您莫要担心。”
卢向晚怎么会不担心?虽然说皇上突然改了主意,说是那陆莺岚乃是陆家的女儿,虽然是出嫁了,但依旧是陆家女,乃是戴罪之身,且晏陆两家的亲事乃是先皇的阴谋,便赐他们和离,陆莺岚很快便被人带走了。
对于晏家而言,能让陆莺岚离开宣德侯府,那这是好事一件。
但没多久,外头便传出来许多难听的流言来。
有人说陆莺岚之所以跟晏杭和离,是因为陈将军看上了陆莺岚,与陆莺岚行了苟合之事,又发现晏杭不能人道,陆莺岚还是个处之。
那些事儿说的不堪至极,总之外头的人,许多都在笑话晏杭不能人道,笑话宣德侯府没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昔日堂堂的大将军现下被人戴了绿帽子一句话都不敢说。
晏杭的确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安安静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倒是卢向晚气得头疼了许多日。
如今见晏杭要出门,她劝阻几句,知道劝不住,也觉得日子无望,最终叹气回了自己院子。
晏杭收拾好形状,只带了司马寒一人,二人快马加鞭,很快离开了京城,朝着阳城的方向赶去。
本身要二十天的路程,因着他们一路上行得极快,倒是十几日便到了,晏杭到的第一日,便是去卢家曾经的旧址看了一会儿。
那处早已是一片废墟,曾经书月住的院子看那废墟便看得出来烧得最厉害。
他恍惚之中,还记得自己与她曾经在那个院子里说过多少话,做过多少事。
晏杭闭了闭眼,最终还是离开了卢家旧址,带着司马寒一起找了一处河堤,一棵一棵地挖野葱。
司马寒蹲得腿都麻了,明明都挖了两麻袋了,但看着自家主子仍旧在认真专注地挖着野葱,心里叹了一声,得,继续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