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罪臣晏杭押入地牢,着大夫给他医治,不许他死。卢瑞斌夫妇带进宫来,朕要亲自问问他们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至于陆家……呵,不是喜欢喝人血么?把今夜所有叛军的血都盛了去,要那身娇体软的陆小姐一日三顿,顿顿一大碗,喝到她康复为止!”
这二十年,他为了今日吃了不知道多少苦,而因为妹妹找不到,他黑发下面生了多少白发,每次祭拜爹娘在天之灵的时候,他都要重重地磕头请罪,自责没有照顾好妹妹!
还好,老天有眼!他的妹妹还活着,他还有机会,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最尊贵的女孩儿!
朝阳落在皇宫的琉璃瓦上,生出熠熠光辉,战乱过后,那些侥幸逃脱的人,个个立即臣服于新帝,小心谨慎地伺候着。
晏杭被人接走,书月看着他们将他抬起来,问了一句要抬去哪里,外头便有一道沉着男声道:“蜜蜜,你可是还喜欢她?”
书月一怔,回头看到殿外与端王一起走来的英朗男子,他生得极其好看,如芝兰玉树,又带了强劲的风骨,眉宇之间与自己很是相似。
萧豫西走过来,抬起那只布满刀枪伤痕的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声音里都是怜惜与微微的疼。
“你与我走失那年,我们太子府惨遭灭门之痛,你才两岁,必定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了。你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小名叫做蜜蜜了吧?你是我与爹娘的开心果,我们一见到你笑便觉得心里甜蜜蜜的。蜜蜜,你受苦了。”
男人粗狂惯了,头一次这般温柔,还生怕不够温柔,吓到了妹妹。
可书月却还是红了眼眶,她觉得心里好难受,却又觉得庆幸,似历经一场大雨之后,又瞧见了彩虹。
萧豫西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拍她的背:“无人再敢欺负你了。”
他个子极高,这样抱着她,书月也微微抬起胳膊去擦泪,可萧豫西就是这样顺着她的袖管瞧见了她胳膊上的伤痕。
男人瞬间咬牙,而后钳住她的胳膊,强行把她的袖子捋起来。
书月顿时怕了,可萧豫西却抬起头,眸子里都是杀气:“身上究竟有多少疤痕?”
他这样子可怕极了,可书月却知道,他是真的在心疼自己。
因为他是她的亲哥哥,他们是这个世上彼此唯一的至亲。
一直以来伪装的坚强,逐渐崩塌,她低头,眼泪砸在地上,轻声说:“很多,背上,腿上,所有的身上都有。很疼,但找不到药。哥哥,娘被烧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爹在宫中被人一刀刺死的吗?为什么……他们非要这样做呢?”
如果那些人没有这样做,她与哥哥的这二十年,也不会经历了这样多非人的痛楚啊!
更不会与父母阴阳相隔,如今提起来都是满腔的泪啊!
萧豫西握拳,手指骨节咔咔地响动,四周人都毛骨悚然,而后,他为眼前的女孩儿擦泪,声音艰涩,眼圈微红:“蜜蜜不怕,哥哥为你找大夫,为你治伤,你永远不会再痛,也不会再受伤。那些伤过你的人……哥哥还十倍回去,好不好?”
书月痛痛快快地靠在萧豫西的怀中哭了出来。
三日后,地牢中晏杭总算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的时候就感觉到浑身都是剧痛,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儿,就想起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想到自己竟然见到了阿月,明明母亲说她已经丧命于大火中,可那日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她啊!
这难道是梦吗?
晏杭抓住一位狱卒问道:“可是叛军赢了?”
那狱卒立即踢了他一脚:“什么叛军?那是当今皇上!你给我老实点!你还以为你是大将军么?你如今是罪臣!”
作者有话说:
这个文一路都被别人吊打,真的醉了,俺已经尽力了,同一天v的有两个同学,感觉自己就在被左右开弓打耳光~~~~哭唧唧
太阳日复一日升起, 可并非是每一日都还一层不变,书月好几次睁眼醒来,都还下意识地惦记着自己有事没有做完, 可等到宫女温柔笑着上来伺候时,她才又惊醒,如今朝代更换,她的兄长是当今皇上, 而她被封为了本朝唯一的宝瑰公主。
萧豫西让她住在最华丽精致的月华殿内, 着人一日之内为她缝制了十几套华美昂贵的新裙衫, 均是她从未见过质地最好的蜀绣,那绣花栩栩如生,摸上去柔软细腻, 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宫内光是伺候的宫女与太监都好几十个,但凡她皱一下眉头, 这几十人都忍不住心里一颤,流水似的吃食被碰到她跟前, 来为她与杏儿治伤的太医源源不断,人人都争先恐后地为求立功,把自己的绝世医术展现出来。
甚至晏杭的随军李大夫这次也来了,可与从前说说笑笑颇有些傲骨的那李大夫不一样了, 他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捧上自己新制的药膏, 声音恭敬:“若公主需要,臣随时都能再制新的药膏,献给公主。”
晚上, 书月带着杏儿一起泡药浴, 一盒子一盒子的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