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出了什么风险,他到时必定还是会将书月送走的。
这一晚书月与外祖母睡在一起,说不完的话,直到天亮才睡着。
只是这一觉醒来,还真的变了天。
皇上收到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报,说是叛军已经打下了山东,正往京城的方向攻打。
当时皇上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颤抖着声音道:“传朕旨意!率大将军晏杭即刻带领大军前去剿灭叛军!告诉晏将军,若他能剿灭叛军,朕赏他黄金万两,满足他一切要求!给他宣德侯府再加一等荣誉!若他失败了,提头来见!”
旨意传到宣德侯府的时候,晏杭才醒。
他昨夜如坠地狱,昏沉疼痛中都不知道是如何过来的,早上人清醒了许多,可头却还在疼,想起来昨晚他娘与他说的话,遂在脑中浮现出模糊的四表妹的影子。
可下一瞬,想到的便是她已经死于大火的消息。
心里的痛似有刀转圈地绞着他的肉,他拼命地想看清楚她的脸长什么,却怎么都看不清,只知道心里疼得他都快呼吸不过来了,仿佛经历了两辈子那般。
他有一个那般疼爱的人,却娶了旁的女子,皇上赐婚的时候,四表妹是如何想的?
一想到这,他就觉得呼吸都是困难的。
可就在此时,宫中传来了皇上的圣旨,宣德侯府上下大乱,尤其是他娘低声道:“你身子这般,决计不能去!”
可晏杭却很想去。
他脑子里浮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思想,那抹看不清楚的身影让他觉得又疼又愧疚,兴许他这一去,出个好歹也是天意。
更何况,如今叛军来袭,皇上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法子,他若是不去,皇上势必会把怒火发到宣德侯府身上。
且晏杭一向不觉得自己征战在外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是为了皇室,他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定。
晏杭起身,接了圣旨,回头安慰他娘:“我歇息了一晚,现下没什么大碍了。”
的确,他除了脑子里依旧想要裂开一般,身体上没有旁的不适,且心中有一股邪火,只想痛痛快快地杀伐一通发泄出来。
当日,晏杭便披上铠甲率领大军往山东反向赶去。
整个京城人心惶惶,端王每日里都进宫,可连着两日回来时都是如历经一番大病似的。
书月在端王府依旧是以厨娘的身份待着,毕竟这样更不宜让人察觉,她本就感激端王,如今两人又有亲属关系,便精心地预备着各种吃食给端王送上去。
可到了这种时候,端王竟也没了胃口,这一日他刚从宫里回来,便急得不行,立即要把书月送出去。
可书月却依旧坚持:“王叔,书月不走。”
端王顾不得任何了,怒道:“你不走,难不成你要同我一起死?你可知道那叛军多残暴!他们此番与从前完全不同,这一次他们不止从山东打过来,你生活了二十年的阳城也已经被攻打下来了!他们是从几个方向聚集了往京城打过来,若是快的话,只怕不到一个月就能打到京城……”
可如今朝野上下,除了晏杭,竟无一人能抵抗的住叛军,当今皇上寒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心,能愿意为他舍生忘死之人,几乎屈指可数。
书月瞧见一向闲散潇洒的王爷此时面上的急切,却忽然眼眶发酸。
“可是我不想走。外祖母在这里,王叔在这里,王妃也在这里,书月已经没有亲人了。书月不想走。”
端王气得一跺脚:“我乃皇子,就算是举国沦陷我也要守在京城,可你不一样!你是个女儿家!你怎的就这般不听话呢?”
书月没有讲话,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若是京城真的打起来了,必定大乱,她好歹能出去帮助百姓,若是当今皇上死于非命,那她父母的仇算是报了,若是叛军被打退,那她倒是要亲眼看看,当年她父母经历过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最重要的是,她的确舍不得离开外祖母已经端王。
端王正要喊人把书月捆了送走的时候,王妃急急忙忙地来了:“王爷,不好了!皇上派人围住了端王府,说是要保护咱们府上的人,不准任何人进出!据闻那叛军忽然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快打到皇宫了!皇上要您立即进宫护驾!”
这下子端王心里自是一凉,可他不进宫的确不行,而此时就算书月想走也已经走不了了。
端王进宫之前,低声嘱咐王妃一般,这才匆匆忙忙地走了。
他这一走,还不知道会如何,若是情况不好,甚至便回不来了。
王妃眼含热泪,最终带着书月一起进了密道,那是端王老早就挖好的藏身之所,这样就算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家眷也可以有一个藏身之所。
她们在密道里藏了整整两日,时而有丫鬟小厮出去打探,得知端王始终没有回来,而外头却乱了套了,人人都在传叛军要来。
第三日的深夜,叛军的铁机如天雷一般轰隆隆地惊醒了整个京城的人。
那些人并不动普通的百姓,但见到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