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小零钱,肯定会借。
“好,”许少淮半阖眼皮,似乎真的困了,“多少钱?”
晏词算了算路程:“五六十差不多了。”
许少淮懒懒道:“我也没有零钱。”
晏词宕机。
所以为什么还要问他多少钱?意义呢!意义在哪里!啊?!!
他大声咆哮,但只敢在心里。
“那”他捉急,不想耽误对方休息,“要不您帮我开个房间,普通标间就可以,明天早上我自己再想办法。”
“带身份证了吗?”
“没,”他本来就没想着来住酒店。
“没身份证,怎么住酒店?”
“不住酒店的话,您让助理开车送我一程?我住的地方不远。”
“助理有老寒腿,你忍心让他来回跑一趟?”
“他看起来年纪轻轻。”
“人不可貌相。”
“”
看着好整以暇的许少淮,晏词彻底醒悟,说来说去就是不让他走,可是不是说困了吗?不让他走又是什么意思:“你”
他忐忑,吞吐。
许少淮道:“你什么?”
晏词鼓足勇气:“你比表面看起来坏一点。”
“嗯,”许少淮承认,牵起他手往房间里走,“你经纪人跑了,现在回去不安全,今晚住我这儿,明早再送你。”
晏词懂了,原来是为保护他,可非要逗弄他绕了一圈才说,所以许少淮有点坏是真的,看了眼被牵着的手,诧异自己竟然这么听话?
什么情况??
自己堂堂男人是非常有个性的好吗!
被逗弄了还乖乖跟人走,不能够!
“许先生,我可以睡外面沙发。”
“沙发上没被子。”
“可是这样也不太合适,我没登记,也不能随便住别人房间。”
“酒店我家开的。”
“你家酒店有坏人。”一语双关,除了那个串通的经理,还有眼前这个男人,偶尔很好,偶尔挺坏,说完,额头差点撞到人手臂,因为许少淮忽然停了,转身看着他。
晏词心头一跳,坏了!自己刚才说话口气太冲,怕不是把人惹恼了。
手心一阵潮湿。
“知道了,我会把坏人揪出来,一起送进派出所,”许少淮开口,没有恼意,反而很温柔。
悄无声息的,红晕爬上脸颊,他呆呆望着印有自己倒影的墨色瞳仁,呼吸缓到滞涩。
好像,许少淮在哄他?
晏词应了声,乖乖走进房间。
那么问题又来了,斗智斗勇大半天,他又在隔壁上蹿下跳地闹腾,临睡前怎么也得洗个澡,但是他没有可以更换的衣服,要让许少淮帮忙准备,会不会又会拒绝?
叮咚——
门铃响。
“你的衣服来了,”许少淮刚在床边坐下。
“我去我去,我自己去拿,”晏词抽出手,转身冲出房间,他不想再麻烦许少淮,更重要的是,莫名觉得自己特别轻盈,想飞。
许少淮看着他急急忙忙出去,因为崴脚,连走带小跑,偶尔颠一下,不仅像兔子一样有活力,还像折翅的鸟儿,伤了翅膀却依旧扑腾地欢快。
背景在房门转角消失,他也收回视线,身形松散地往床头一靠。
恣意慵懒。
外间,晏词打开门,来送衣服的还是韩助理,韩助理将一个购物袋递上,晏词道了谢,在门快关上之际猛地又将门敞开。
韩助理被他吓一跳。
晏词问:“请问您是助理吗?”
韩助理点头:“鄙人姓韩,您可以叫我韩助理。”
“哦哦,您有老寒腿吗?”
“?”
看出来了,肯定是没有,晏词一咧嘴:“谢谢,再见。”
“”韩助理懵逼中。
回到房间,许少淮已经躺下,晏词放轻脚步,慢慢从购物袋里拿出新衣服,一想,又把衣服放了回去,只拿出里面的新内/裤,新衣服要是当睡衣穿,明早起来一定皱皱巴巴,洗完他还是可以穿着睡袍睡觉,明天再换。
他轻手轻脚进浴室,调整花洒流量,挤沐浴露往身上抹,因为水流小,洗得慢,洗完穿好衣服出来,床头边柜上多了一瓶喷雾。
是许少淮在他洗澡的时候去拿的吗?
本来都睡了,还替他跑外间拿。
晏词抿紧唇,尽力压下要翘起的嘴角,然后自己给小腿和脚脖子又喷了一次,再动作轻缓地上床躺好,合衣仰面望着头顶天花板。
接着闭眼睡觉。
十分钟后,咻得睁开眼。
特么睡不着啊!脑子清醒,毫无睡意。
两个男人躺一张床他也不是没躺过,大学那会儿,室友爬他床找他打游戏,一躺就躺好几个小时,有时玩累了直接睡,两人挤一张完全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