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璟一路疾行,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钟晏的院落。早晨的微光透着寒意,但钟璟的心中却是一片焦灼。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阻止父亲的荒唐决定,让他收回成命!他甚至顾不得先行休息或饮水,一路上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些刺痛他的画面与言辞。
一到钟晏的房前,钟璟便加快了步伐,目光坚定而执拗。然而,守在门口的下人见他神色仓皇,便立刻上前阻拦,恭敬地行礼道:“少爷,王爷还未起,是否稍待片刻?”
钟璟没有理会他们的阻拦,冷冷道:“我有急事找父亲,立刻让开!”
两个侍卫仍然恭谨而坚定地拦在他面前:“少爷,王爷交代过,此时不便打扰。”
钟璟眉头紧蹙,胸口因怒火而剧烈起伏,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滚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说罢,他猛然向前迈了一步,身形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侍卫见状不敢动手,但也不愿轻易退让。
“少爷,真的不便——”
钟璟不等侍卫说完,猛然一把推开他们,冲到门前用力一推,便闯了进去。门被推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中尤为刺耳,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他双眼愤怒地扫过房间,然而下一刻,他的脚步蓦然停住,整个人怔在原地。
窗外的晨光洒入,映照在房中人身上,竟是如此不堪入目的一幕。苏念刚刚醒来,长发如墨如瀑般垂落,披在赤裸的肩头,光滑的肌肤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柔光。她的上身仅有一件肚兜,堪堪遮住胸前的丰盈,裸露的香肩与长腿散发出说不出的妩媚。钟晏半跪在床侧,正温柔地替苏念穿上袜子,苏念白皙的脚趾自然地踩在他的腿上,画面中透出一种亲密而让人难以接受的暧昧。
这一幕,亲密而暧昧,令钟璟感到五脏六腑都仿佛被人狠狠捏紧。他怎么也无法将眼前伺候她的人与往日里那个高高在上、从不屈膝的钟晏联系起来。父亲的姿态中透出的顺从和温柔,甚至带着一丝卑微,让他不由得呼吸急促,心口翻腾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悲痛。
钟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样的场景让他惊骇无比。多年来,钟晏一直独自生活,从不曾与任何妾室或侍妾同房,更未对任何女子表现出如此卑微温柔的姿态。如今他亲眼目睹父亲如此对待苏念,那副温柔伺候的模样,与他印象中那个高高在上的钟晏判若两人。
钟璟的呼吸急促,胸口因怒火和复杂的情绪而猛烈起伏,脸色逐渐发白,眼神复杂又痛苦。愤怒之下,他的血气冲上心头,胸口一阵剧烈的闷痛,喉咙间顿时泛起一股腥甜。钟璟再也无法控制,猛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落在青石地面上,溅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钟晏听到门外的动静,刚抬头便见到钟璟闯了进来。看到苏念慵懒地倚靠在床上,衣衫不整,露出肌肤白皙如雪,钟晏的眉头瞬间拧紧,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怒火。他看了看苏念,见她略显惊讶地微微扬眉,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和些许的不耐。
钟晏深吸一口气,抑制住翻腾的怒意,迅速扯来自己的外袍,披在苏念身上,将她的身体严严实实地遮住,手指轻轻拉拢衣襟,眼中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他温柔地低声对苏念道:“你且安歇,别受了寒。”随即拉下床帐,将她整个人隔绝在这喧嚣之外。
钟晏随后直起身,步伐沉稳地走向房门,冷峻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锋利的冷意。他不带一丝温情地叫来侍卫,语气冷冽且果断:“把他拉下去。”
他没有对钟璟说一句话,仿佛眼前这个人已然不再是他的儿子。他站在门边,面容冷峻,目光深沉,既不带任何情绪,也不去解释,冷眼看着侍卫将钟璟拉走。
钟璟仿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双目失神,脸色苍白,唇角还带着那一抹尚未干涸的血迹。他的眼神空洞,脑中一片混乱,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空,任由侍卫架着他的双臂将他拖出房间。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随侍卫们远远拉出房门,渐行渐远。
钟晏目送钟璟被带走,眼神渐渐冷如寒霜,随后关上房门,回身走回到床边,神情中再度恢复了那份温柔,重新掀开帐幔,轻轻地握住苏念的手,低声道:“吓到你了?”
钟晏一路沉默地赶往钟璟的院落,脑中仍萦绕着方才钟璟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房门未开,他便听到房内传来老王妃低沉的呵斥声。他心下一沉,略微调整呼吸,走入房中,便见到母亲老王妃正一身便服,面带愠怒地站在房中,眼神犀利如刀,带着王府主母多年养成的不怒自威。
老王妃见钟晏进来,冰冷的目光迅速落在他身上,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威严。她打量着钟晏,目光如炬,仿佛看穿了一切。冷沉片刻后,终是开口,声音里透出不加掩饰的愠怒与失望:“钟晏,你还认不清自己置身何地吗?”
钟晏闻言,微微拧眉,低声道:“母亲,儿子不过是纳了妾室,自认并无不妥。”
老王妃冷哼一声,厉声道:“你自诩心里有数,便为她抬为妾室,为她改了王府的规矩。钟晏,我以为你是分得清轻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