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亡灵,被雪儿的剑气震退。
绣娘惊奇万分,“雪儿,你的功法怎么忽然精进了这么多?”
雪儿只是清浅一笑,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关于她的“师父”的存在。
雪儿想,师父将心爱的人送到那极寒之地冻存,而自己甘愿被冰雪覆盖,她定然是早就有了与心爱的人相守永生的念头。
她才不会让任何人去打扰他们。
“我是宆宵剑的女儿,当然不会差。”雪儿给出了一个敷衍的答案。
宝儿望着雪儿那冰雪般纯洁的笑颜,想到她曾经告诉他,她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见到了神秘的高人,所以意念陡增。
她却对绣娘撒谎?
宝儿心里莫名欢喜,雪儿待他始终是与众不同的。只是这样的欢喜很快又被惆怅淹没:也许雪儿只是把他当做弟弟一般疼爱?
经历了一场恶战,大家都显得疲惫,就在月光下的草地上躺着便入睡了。
宝儿却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他对自己的情愫感到莫名的慌张,害怕。
宝儿翻身的响动惊醒了雪儿,雪儿怔怔的望着他,“宝儿,你是不是有心事?”
宝儿苦笑,她可知道,他的心事,与她有关。
雪儿爬起来坐着,“宝儿,你是不是想你爹娘了?”
宝儿摇头,一脸苦闷,“阿姐,我只是害怕……”害怕他的感情,无以寄托啊!
雪儿想到自己从前也是个胆小的丫头,对剑使的身份感到迷茫惶恐,若不是极寒之地的师父给了她无穷的胆识气魄,她也是个惶惶然小心生存的雏剑。
雪儿忽然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告诉宝儿关于师父的事情。因为她希望,宝儿能够跟她一样,被师父那样强烈的情感所震撼,然后变得无坚不摧。
雪儿忽然从衣袖里取出红姨的迷迭香,轻轻的一吹,宝儿刚要闭上眼倒下时,雪儿点了他的穴。他才又清醒过来。
“宝儿,阿姐接下来要告诉的秘密,阿姐不希望第三人知道。所以阿姐把倾城和绣娘给催眠了。”雪儿十分郑重道。
看到阿姐脸色如此凝重,宝儿便已经猜到阿姐是要告诉她极寒之地的那位高人的事情了。
其实宝儿很好奇,什么样的奇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将阿姐调教得这么勇敢无畏?
雪儿便娓娓道来,“这个世上,有无数恐惧。曾经,阿姐很害怕自己变成一把剑,被训化了自己的主人随心所欲的去滥杀无辜。这样的恐惧每日笼罩着我,让我提心吊胆。可是我在极寒之地却看到了一对恋人,他们用漫天的冰雪掩埋了自己,我看到那绝美倾城的男子分明已经死去,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似乎是一夜白了头,她有一张年轻的容颜,可是她却紧紧的抱着她的心上人,温柔的望着她的心上人。她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是满足,还有对男人的宠溺。她是将自己活埋在冰雪里,并要永失的陪伴他。”
宝儿听到这个故事,震惊非凡!
“一个活人,面对死去的恋人,那该是多么大的悲恸?可是她却勇敢的选择了分分秒秒,永生永世面对这样不能挽回的诀别?”宝宝呐呐道。
对那个凄美爱情故事的女主角,充满了无限的敬畏。
论惶恐,什么能比得上生离死别呢?
宝儿忽然觉得,从前的种种惶恐,都是一种魔障。
宝儿望着雪儿,这一刻才明白,阿姐并未从高人那里学到什么绝世功法,不过是见识了一段凄美绝伦的爱情后,阅历丰富,见识增加,便让她胆识增加了。
“阿姐,若是有荣幸,宝儿也想去极寒之地看望这对苦命的恋人?”宝儿道。
雪儿纠正他的措辞,“他们才不苦命呢?宝儿,你没有看到那个美丽的女子,她的表情是那么恬静淡然。没有任何忧伤,她抱着的,就是她的全部。她拥有他,就像拥有全世界一样。”
宝儿始终不能理解雪儿说出来的那种云淡风轻的淡然。因为他觉得,爱人死在怀里,应该没有人不伤心难过吧?
这时候雪儿非常怀念师父他们,感伤的念了起来,“花开花落花漫天,情来情去情几许。遥看堂前海棠花,漫天飞舞皆是情!”
宝儿的笑凝在眼角,“阿姐,这诗谁教你的?”
雪儿很是诧异,宝儿的声音在颤抖。
“这诗词有问题吗?这……这是……师父的冰棺上写的一首诗词!”
宝儿激动的抓住雪儿的手,“带我去,马上。”
雪儿被宝儿异常的反应吓得有些懵,却听话的点点头。
“哦,好。”
当宝儿和雪儿从草地上站起来时,雪儿却开始顾虑倾城和绣娘,“要叫醒她们吗?”
“不!”宝儿一口回绝。“那个地方,极致寒冷,不适合她们去。”
其实,更不适合他这样的肉体凡胎去!
雪儿楞楞的望着宝儿,为什么那个地方让宝儿如此激动反常?
雪儿就地旋转,变成一把巨大的剑